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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259.那我們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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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我們?

“汪直大人,那我們呢?”一個大臣問。

汪直冷眼看他,道:“陛下只說了要三位大人進去,其他大人,暫且再等等吧!”

“我們……”那位老王爺尷尬的叫了汪直一聲,但汪直看都沒有看他一眼。

禦書房裏,汪直回去的時候正遇上所有人都不說話的時候,尤其是朱見深,那張臉簡直是要吃人一樣。

“放肆!”他猛地一下拍了桌子,底下的宋邶和柏峙連忙拱手。

倒是薛浸衣平平靜靜的站在原地,半晌,朱見深看向她,薛浸衣也看向他,兩人對視片刻,薛浸衣問:“陛下,我也要拱手行禮嗎?”

“你好好站著,別走神,你剛剛那樣子跟小時候朕教你寫字的時候一樣,頻頻走神。”朱見深沒好氣道。

薛浸衣不自覺的翻了個白眼,朱見深也看見了,但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朱見深略微舒了口氣,他道:“你們兩個低頭幹什麽?朕也不是對你們生氣,都站好!”

宋邶和柏峙這才直起身來,兩人沒有任何反應,朱見深也嘆了口氣,他習慣性的看向薛浸衣,問她道:“阿……薛司首,你有何法子?”

“回陛下,剛剛兩位大人已經說的很清楚了,我覺得沒有什麽好再說的了,他們的方法已經唯一的辦法了。”薛浸衣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。

“可是這會把……”

“陛下,這確實會把暹羅國師置於危險之中,可是若我們不這麽做,置於危險的就會是您和太後,還有萬貴妃娘娘,甚至是太子殿下。陛下,太子殿下如今對於大明來說有多重要,不需要臣再說了,陛下,早做決斷!”薛浸衣的態度可以說是有些強迫朱見深了。

她了解朱見深,他是個仁慈的人,即便是做了君王也是一個仁慈的君王。

但君王畢竟是君王。

“那既然如此,你們就去做吧!”朱見深揮揮手,他話鋒一轉,道,“但是,薛司首,盡量保證暹羅國師的安全。”

“是,微臣遵旨!”

“下去吧!”朱見深扶額。

但是,只有柏峙一個人動身離開,但他發現了宋邶和薛浸衣沒有走,可他沒有什麽留下來的理由,想了想,他還是要去守著自己的姐姐和太子,這便走了。

朱見深擡眼一看,發現他們兩個人還沒有走,他皺著眉頭,頗為疑惑道:“你們兩個人,還有什麽事情?”

薛浸衣和宋邶對視一眼,宋邶眼神微微閃爍,薛浸衣先上前一步,她道:“陛下,微臣有事稟告!”

“說吧!”朱見深道。

“微臣,會在暹羅國師離開京都之後,回暹羅之前,殺了他!”

此話一出,不僅是朱見深,就連一旁站著的宋邶都是一驚。朱見深嘴唇微抖了一下,他沒有發火,他了解薛浸衣,知道薛浸衣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有很重要的原因的,所以他先忍著疑問,耐心的問了一句:“阿許,告訴朕一個理由,為什麽要殺他?”

薛浸衣跪了下來,她伏地,厲聲道:“陛下,暹羅國師為人狡詐狠辣,是個絕對性的帥才,又有篡取暹羅皇位之心,與暹羅王後有染,要是放此人回去暹羅,大明的南邊再無寧日,暹羅必將成為第二個東瀛。”

“二者,暹羅國師與白蓮教勾結,禍亂朝綱,刺殺大臣,威逼富商,屠戮百姓,人人得而誅之,讓他在京都活了這麽久,已經是薛浸衣今生忍受最久的事情了。此人絕不能留,還望陛下降旨。”

朱見深聽完之後怒聲罵了一句:“竊國狗賊!”他又看向宋邶,問,“宋大人留下又是為了何事?”

宋邶回過神來,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薛浸衣,然後跪在薛浸衣身旁,同樣伏地道:“陛下,微臣和薛司首請的是同一道聖旨,暹羅國師與白蓮教勾結,錦衣衛和青藤司手上既有人證,也有物證,此人若是活著回暹羅,必定是後患無窮!”

朱見深有些無力的靠在了椅子上,他心中其實是很難受的,他從沒有想到過,他自登基以來,自問可以說是勵精圖治,從不敢放縱自己分毫。可為什麽這天底下還有如此多的不平之事?可為什麽他的江山還是如此千瘡百孔?

薛浸衣見朱見深許久沒有說話,她直起身來看他,見朱見深一副心氣低沈的模樣,她出聲勸道:“陛下,外敵窺伺我大明,非我們可以阻止的。”

她的意思,今天暹羅人這些事情並非是朱見深沒有做好,他身為大明的帝王,哪怕是做的再好,也始終是不可能讓外敵收斂野心的。

“朕知道了,去吧!汪直,把東西給薛司首,去做你們要做的事情吧!”朱見深又道,“把他們叫進來。”

薛浸衣和宋邶雙雙起身,薛浸衣出去的時候汪直從背後拿出一袋東西給她,薛浸衣看了一眼,問:“為什麽給我這個?”

汪直看了站在一旁的宋邶一眼,他低聲道:“小姐,陛下一直都記得你喜歡吃柿餅,他還說,你回到京都一定是非常忙的,所以他便叫別的宮人去宮外的一家蜜餞攤子悄悄買的。”

“是嗎?陛下居然還記得。”連太後都不大記得了,她以為沒有人會記得了。

“薛司首,我們走吧!那蜜餞攤子就在我家門口。”宋邶冷冷的。

薛浸衣:“……那好,汪直,我們就走了,讓陛下小心些自己的身體,還有,敲打敲打萬通那個沒用的。”

“好的,小姐慢走。”汪直笑著朝薛浸衣點了點頭,隨即甩了宋邶一個白眼。

宋邶也白了他一眼,然後就走了,不過他走一步停一步,很明顯是在等薛浸衣跟上他。

薛浸衣勾起嘴角,她以前怎麽就沒有發現宋邶居然這麽可愛。

“薛浸衣,你能不能快點兒!”宋邶轉身對著慢悠悠走著的薛浸衣喊道。

薛浸衣倒是半點兒不急,她道:“我覺得我還是不去見暹羅國師了,我怕把他給氣死。”

宋邶冷笑一聲,說:“氣死?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,怕什麽?再說了,是我動的手,你有什麽好怕的!”

“宋大人,”薛浸衣走到他身邊,輕聲說道,“暹羅國師是要殺,但是也不是直接沖上去把他捅死。”

“哦?兩位大人這是在聊些什麽?”萬貞兒突然從拐角處走了出來。

薛浸衣皺了一下眉頭,不過她能確定萬貞兒是沒有聽見她和宋邶剛才的對話的。

“微臣拜見……”

“起來吧!”萬貞兒直接讓他們免禮了,她上前一步,細細的打量著宋邶,她毫不吝嗇的誇讚宋邶道,“果然是青年才俊啊!跟薛浸衣站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對兒璧人啊!”

薛浸衣的表情裂了,但是宋邶很明顯的露出驚訝,不過夾雜著一絲絲笑意,不得不說萬貞兒的話算是戳到他的心窩子了。

“哎呀,本宮剛剛一看著你們兩個人就覺得無比的相配,本宮……”

“貴妃娘娘,”薛浸衣打斷了萬貞兒的話,她看著萬貞兒一字一句道,“貴妃娘娘,微臣和宋大人還有事情,就不陪著您一起了。”

萬貞兒眼神一轉,她這才明白薛浸衣當下是不願意把這些事情擺在臺面上的。她點點頭,說:“好吧!那你們就先去做事吧!本宮去看看陛下。”

薛浸衣又說了一句:“娘娘,這些天不怎麽安寧,您還是要多帶些人出門的,小心一些。”

“本宮知道了。”

……

宋邶跟著薛浸衣走進皇宮裏的一座水牢的時候,他這才問道:“原來這皇宮大內裏居然還有這般陰冷的水牢,我在這裏這麽些年,卻一直沒有發現過。”

“不是你沒有發現過,而是這個地方除了我,誰也沒有來過,這裏曾經是關押先帝在時的逆黨的,陰暗潮濕。以前一直是交在我父親手裏的,後來父親戰死,陛下就把這個地方交給我,直到這裏最後一個囚犯身死,這裏才最終被廢棄了。”薛浸衣也只是為了不讓別人發現宮裏進來了個人,所以稟告了朱見深之後才把人藏在這裏。

“薛浸衣……薛浸衣,放我走!”從水牢深處傳出來一些斷斷續續的聲音。

宋邶聽到的是好像有人在喊什麽,他猜,這應當就是薛浸衣帶他來見的人了。

“那是誰?”宋邶問。

“槲葉,我把她從金檀城帶來了,她告訴了我一些事情,或許就是我們找到那個潛藏在宮中之人的唯一線索。”薛浸衣答道。

宋邶一進水牢,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被幾條鐵鏈子鎖在水中的槲葉,她穿的倒是精心打扮,人模人樣的。但她的神色卻是極為狼狽的,整個人都是死氣沈沈的,她嘴裏還不停的喊著薛浸衣的名字。

“薛浸衣!你騙我!”槲葉一看見薛浸衣就抑制不住的怒吼道。

薛浸衣冷笑一聲,她往前走,但沒有走兩步,因為前面就是水了她還是不想下去的。看見她反應的槲葉更加生氣了。

她薛浸衣自己都不肯靠近這鬼地方,居然為鎖在這裏!

“薛浸衣!”

“我騙你?我騙你什麽了?”薛浸衣看她這副樣子便知道她在這水牢裏沒有少掙紮。

槲葉吼的嗓子都有些幹,她怨氣橫生道:“薛浸衣,你明明說過,只要是我和你合作,便不再為難於我,如今!”她搖了搖鎖著自己的那些鐵鏈子,她問,“這當是如何?”

“呵,暹羅的公主殿下,我這可是在保護你,要知道暹羅國師已經到了京都,也馬上就要進宮了,要是你此時此刻出現在他們的面前,你還有命活嗎?”薛浸衣挑了挑眉,看起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。

“那你鎖我幹什麽?”

“跟你這種毒蛇合作,無異於與虎謀皮,不鎖住你,萬一你跑了之後反倒倒打我一耙,又當如何?見諒,畢竟你殺了我的青藤衛,要是讓你跑了,我就算是死,也無顏去地下見他們。”薛浸衣一個蹬腳便跳到了中間的圓臺上,隨後就打開了鎖鏈,她道,“槲葉,只要是你安安穩穩的配合我們,你可以活著回暹羅,至於暹羅國師就留給你了。”

槲葉扭了扭手,她挑了挑眉,說:“那好,成交,具體要怎麽做?現在就告訴我。”

薛浸衣又跳了回去,不過宋邶卻站在了她剛剛的位置上,不過並未擋著她的路,倒是更像要護著她。

“嘖嘖!”一直在背後看著他們倆的槲葉著實覺得看著眼酸。

宋邶看她,說:“你要是覺得自己嘴巴很有空,那就到暹羅國師面前去說個夠。”

槲葉:……我招誰惹誰了。

“快點,快點,要是耽誤了陛下會面暹羅國師,你們都得掉腦袋。”尚銘捏著嗓子使勁叫喊著,因為今天突然間下達的命令,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布置宴會,朱見深今日就要會見還在重傷中的暹羅國師。

尚銘正累得滿頭大汗,他一個回頭便看見了在一旁靜靜看著一言不發的溫枳,他擒住陰森的笑容往他那邊走去。

溫枳剛剛回過神來,一眼就看見了向自己走過來的尚銘,他對於尚銘的做法想都不用想。他此番被朱見深指名道姓的叫來布置宴會,看見自己在這裏,他心中肯定是無比的得意。

“溫枳,怎麽?看見義父現在也不叫了?”尚銘捏著嗓子問道。

“義父?尚廠公是不是忘記了,陛下上一次就說過了,我們倆之間不會再有幹系了,我雖然比你官低一等,但也不用對你行禮。”溫枳平靜道,他就像是眼裏根本沒有尚銘一樣。

尚銘也學會了,他畢竟也是在這宮裏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的,怎麽可能會忍不住。他咬了咬牙,裝出一副樂呵呵的樣子,他道:“溫枳,做人,不要太過於威風八面了,樹大招風啊!你看看你,前些日子還挺受陛下寵信的,可惜啊!到最後陛下還是信任我多一些,哈哈哈!風水輪流轉吶!”

溫枳甩了甩拂塵,不屑道:“風水輪流轉,明年到我家,”他盯著尚銘,一字一句道,“樹大招風?要是一棵樹真的大,那麽再大的狂風,都不可能會吹得倒它。”

“呵呵,就算是薛司首都沒有那個擋風的本事,你看看她這一次回來,又可否是當年的那個盛況了?”尚銘很明顯是在指桑罵槐,借著他所認為的薛浸衣的現狀來諷刺溫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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